Chapter 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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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2
那杯奶茶料實在太足，喝到底的時候倆人都有點撐，但都有不浪費糧食的好習慣，皺著眉喝完了。
他們都選了超低糖，其實總體味道不怎麽樣，最後把吃空的塑料杯扔到垃圾桶的時候，互相看見對方一張痛苦面具，先是一怔，又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。
談心用腳背踢了踢沈由衷的小腿：“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？”
“可能吧。”沈由衷看上去心情非常好，“幸好有你陪著。”
談心撇了撇嘴：“我那是被你傳染的！”說罷抄著兜大步向前走。
沒走幾步，又發現餘光裏的人沒了，再回頭看，就見沈由衷停在了一家裝修極其可愛的貓咖前邊，望著門口櫥窗裏用來“拉客”的小貓咪，露出了怪蜀黍的笑容。
談心：“……”
感覺像是帶了個六七歲的小孩出來逛街。
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麽有童心呢？
“我知道你喜歡狗，那你喜不喜歡貓？”沈由衷微微彎腰，盯著那只在窗口單位肆無忌憚舔著自己菊部的布偶貓，笑瞇瞇地問道。
談心伸出一只手，細長手指隔著玻璃逗弄了一下隔壁趴在貓吊床上的一只銀漸層，小貓立刻感興趣地湊過來，濕潤的小鼻子一聳一聳的，認真嗅著氣味，憨態可掬得非常可愛。
他“嗯”了一聲：“小動物都很可愛，我挺喜歡。”
“也對，我記得你把洛星河那只蜜袋鼯也照顧得很好。”沈由衷直起身來看著他，“它叫什麽來著？好像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。”
提起那只小蜜，談心笑容燦爛了一些：“大名洛燚（yi），小名四火，自從養了它之後，我們星河寶貝果然一飛沖天，很快就大火了。”
“看來養寵物對人的運勢有幫助。”沈由衷推門進去，“我也要考慮考慮。”
談心一楞：“？”
“你的運勢夠好了，還幫什麽幫？”他立刻追進了貓咖，想要打消這海王養寵的念頭。
沒長性的人別來禍害小動物啊！
沈由衷進了貓咖，按照提示語用免洗消毒液給手消了毒，並沒有率先動手，而是先打量起周圍的各種貓咪。
這會兒應該是到了飯點兒，顧客不算多，貓咪們大多沒在“上鐘”，有好客的貓看到有人光顧，已經主動地向他們走過來，企圖獲得貓條投餵。
談心也沒去摸貓，先站在介紹牌前看這些貓咪的介紹，其中有一些是店主家養的，也有一些是領養的被拋棄的流浪貓，跟他們“小狗大院”派遣流浪狗狗差不多意思。
“流浪貓是不是跟流浪狗區別很大？”沈由衷也在他旁邊一起看，故意問道，“流浪狗好像更親人一些。”說著指了指介紹牌上的幾只流浪貓，“我還以為它們會主動過來，誰知來的都是原住民。”
談心低頭看，發現沈由衷的兩條腿各被一只大胖貓蹭著，深色褲腳上已經沾了不少貓毛，這倆一只是大橘，一只是英短藍白，並不是被救助的流浪貓。
這兩只是店裏的“頭牌”，對人熱情有加，各自翹著尾巴圍著對方的腿玩“秦王繞柱”，這麽會撒嬌，平日裏肯定吃了不少投餵，難怪會長成煤氣罐罐。
不過為什麽沒有貓來蹭我呢？他有些好奇，難不成沈由衷還是吸貓體質？
談心並沒有跟他說起自己資助救助中心的事，但科普一下常識不至於暴露什麽：“貓狗本就是不同的性格，再具體到每一只，區別更大，不過貓貓本來就比狗敏感，也沒有討好人的習慣，流浪的生活很不安定，它們的警戒心就會更強一點。”
說著他指了指介紹牌上的一只三花，又道：“像這樣剛帶回來的、在野外受過傷的流浪貓，跟人類之間建立信任還需要一定的時間，因此這上邊也建議不要去主動接近它們，以免被抓傷或者咬傷。”
“但總得想辦法向它們示好才對，冷落在一邊並不是解決之道。”
沈由衷說著便到吧臺掃碼買了一支貓條，徑直走向了咖啡廳深處靠墻的一排木頭貓窩，介紹牌上所說的那只最兇的三花就趴在中層的一個格子間裏打瞌睡。
不知道是不是外國佬都愛作死，都喜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，這位也不能免俗，平日裏就愛玩各種極限運動，來擼貓還要專撿硬骨頭啃，談心覺得腦袋疼。
他緊緊跟上去，並不是擔心沈由衷被撓——反而樂見其成，好讓對方長長教訓——主要是怕貓咪應激，所以決定在旁邊監督此人的擼貓行為。
走到近前，沈由衷輕手輕腳地打開格子間的門，那只本來團成一團的三花小可愛立刻警醒了過來，擡頭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，大眼睛炯炯有神，神情十分警惕，喉嚨裏已經開始嗚嗚，離哈人只有一步之遙。
“你別嚇著它！”談心小聲提醒。
沈由衷當然不會采取過激的舉動，只是打開門，並沒有貿然去碰貓。
他知道，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，不能讓貓咪感受到任何的攻擊性，不然它會跑掉。
比如身邊這只。
說跑就跑，毫不留情，不用點“手段”很難再次接近。
沈由衷把貓條打開，擠出一點點肉泥，動作極為緩慢地遞到了貓咪鼻子前面，小三花喉嚨裏還嗚嗚著，但是粉色的小鼻頭已經開始使勁吸氣，應該是已經嗅到了食物的香氣。
談心沒吭聲，怕嚇到小貓咪，甚至屏息凝神，好奇這次“挑戰”能不能成功。
說起來，沈由衷還真是挺沈得住氣的，貓咪沒有反應，他就一直舉著貓條，動都沒動，被休閑西裝袖子包裹著的大臂隱隱顯出肌肉的輪廓，展示出了充分的力量感。
三花終於往前探了探頭，慢慢湊了過來，伸出粉粉的舌尖舔了舔肉醬，又往後退縮了半個身位。
沈由衷依舊沒動，只是極小幅度地用手指擠壓了一下貓條，擠出了多一點肉醬。
貓咪重新伸過來它的小腦袋，嗚嗚聲消失了，顯然比方才降低了一點戒備，開始大口大口地舔舐肉醬。
沈由衷嘗試著動作幅度大了些，比如稍稍把貓條收回來一點，小三花沒有警惕地退卻，而是跟著往前湊了湊，他把貓條拿出隔間，做出正在擠壓的動作，小貓也沒有後退，舔著嘴巴目光緊緊地盯著貓條。
他再將貓條遞過去，貓咪繼續大快朵頤，吃得非常開心，很快就把一整條都吃光了。
“我現在摸摸它怎麽樣？”沈由衷向談心征求意見，“該摸哪兒？”
談心覺得這只小三花並沒有介紹得那麽兇，可以進行下一步試探：“試著摸摸額頭。”他擡手在對方腦袋上比劃了一下，“就摸這裏，別亂摸。”
沈由衷從善如流，緩緩擡起手，幾根手指湊近正在舔嘴的三花貓，用指尖在它額頭上輕輕劃拉了兩下。
貓咪沒有抗拒，甚至向前湊了湊，談心連忙建議：“現在撓撓臉頰和下巴。”
沈由衷照著做，小三花果然瞇起了眼睛，露出了享受的表情。
談心在心裏頭嘀咕，這男的手上功夫本就了得，連貓都受用。
按照他的提示，沈由衷從摸額頭、撓臉，慢慢發展到了摸後頸、後背，拍尾巴根，三花一直沒有任何抗拒，趴平任擼，只是沒有翻肚皮，也沒有發出小摩托一樣的呼嚕聲，顯然還沒有徹底信任人。
不知怎麽的，它突然兩只前爪抱住了沈由衷的手，“嗷嗚”一口就咬了下來。
沈由衷立刻敏捷地縮回手，但小三花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動作嚇了一跳，立刻縮進了格子間的角落裏，驚恐地看著他。
“它為什麽會突然咬我？”他看著手背上被牙齒劃出的痕跡，十分不解。
談心覷了一眼那一道血痕，應該是被尖牙劃破的，無奈道：“它是玩得高興，不是真要咬你，這種情況你不應該抽手，而是大聲呼痛，它就會放開，你這樣動作幅度太大，它就會害怕了。”
“寶貝，沒事啊，別怕。”他沖格子裏的小三花輕聲道，“我們下次再來找你玩，拜拜~”
談心拉著沈由衷去洗手間認認真真洗了遍手，又去吧臺要了碘伏棉簽，掰開以後仔仔細細地沿著那道已經凸起來的血痕擦了一遍。
其實這些用不著他做，但他沒多想，就像照顧小孩子一樣自己完成了，塗完之後才覺得自己好像過於熱情，冷著臉把沈由衷的手丟了回去。
沈由衷一直觀察他，看到這“跌宕起伏”的情緒轉變過程，忍不住抿唇一笑。
貓咪果然都是難以揣測的，說翻臉就翻臉。
而性格像貓的人，顯然心思更覆雜一點。
小三花身體健康，各種疫苗齊全，沈由衷這點小傷養好就可以，不過店員還是再三對他們道歉，表現得有些緊張。
談心連忙安慰她：“沒事沒事，是我們自己要去和它玩的，責任自負。放心吧，我朋友這麽健壯結實，小小傷口不在話下。”
說完趕緊扯著沈由衷走了，像從幼兒園接走惹事的自家小孩。
“為什麽明明是我受了傷，但沒得到你的半點同情，反而好像犯了什麽錯似的？”出了貓咖，沈由衷好奇地問道。
談心低頭覷了覷他垂在身側的右手，那一道血痕確實有一點驚心動魄，心疼還是有點心疼的，只是自己跟狗子打交道久了，也常常會有這種小傷，並不會太在意這種事情。
他非常理直氣壯地說：“小動物又不是人，做什麽全憑本能，人主動招貓逗狗受了傷，一律按自找的論處。”
“也對，我記得網上有句話叫‘先撩者賤’，看來就是這個意思。”沈由衷若有所思。
談心沒接話，覷了他一眼，打探道：“你不是真的要養寵物吧？”
“為什麽不能？”這是他第一次探究自己的生活，沈由衷想順著話題多跟他聊一聊。
“養寵要付出很多精力，人跟人之間溝通都很困難，何況是跟不會說話、思維方式完全不一樣的動物，很多人都是一激動就買了貓狗或者倉鼠什麽的帶回去，後來發現照顧起來有很多麻煩事，小動物又不那麽聽指令，搞不好還會拆家搞破壞，沒了耐心便把它們給拋棄了。”
談心知道自己不該跟他說這麽多，但是不吐不快，這畢竟會影響到一只小動物的命運，能勸一個是一個。
“可這跟小動物有什麽關系呢？全都是人類不負責任所導致的，人不該這麽高高在上地隨便決定一個生命的歸屬。”
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，街燈亮起，配以旁邊店鋪裏亮起來的光，氛圍變得更加溫馨，這種光線下，談心的眼睛裏就像是被揉進了一把碎光，看起來那樣溫柔堅決，像是個心軟的神。
沈由衷不覺得他的話刺耳，反而在這一刻，好像更加喜歡了他一些。
善良顯然是一種魅力。
“如果不是在街上，我一定會吻你。”他直抒胸臆。
談心：“？”
方才還溫柔的眼睛瞬間因為惱火瞇了起來，他不爽道：“我在跟你說正事！沈由衷，你工作太忙，沒辦法陪伴寵物，不適合養寵，還是別想了！”
“如果家裏有了貓咪，我會常回去，多在家陪他。”
“呵，我看不可能，你有點時間不得去陪你的魚？貓和魚不能兼得！”
“或許我可以為他放棄別人。”
“這話你自己信嗎？小動物可不是試驗品，經不起你的嘗試！”
談心話音剛落，突然被拉進了旁邊窄小的巷子，被人壁咚了。
沈由衷一手掌心墊著他的後腦，一手撐在墻上，整個將他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。
窄巷裏光線陰暗，襯得他輪廓分明的臉更加立體而英俊。
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面前的人，問道：“談心，在你心裏，我是這樣不堪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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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都選了超低糖，其實總體味道不怎麽樣，最後把吃空的塑料杯扔到垃圾桶的時候，互相看見對方一張痛苦面具，先是一怔，又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。
談心用腳背踢了踢沈由衷的小腿：“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？”
“可能吧。”沈由衷看上去心情非常好，“幸好有你陪著。”
談心撇了撇嘴：“我那是被你傳染的！”說罷抄著兜大步向前走。
沒走幾步，又發現餘光裏的人沒了，再回頭看，就見沈由衷停在了一家裝修極其可愛的貓咖前邊，望著門口櫥窗裏用來“拉客”的小貓咪，露出了怪蜀黍的笑容。
談心：“……”
感覺像是帶了個六七歲的小孩出來逛街。
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麽有童心呢？
“我知道你喜歡狗，那你喜不喜歡貓？”沈由衷微微彎腰，盯著那只在窗口單位肆無忌憚舔著自己菊部的布偶貓，笑瞇瞇地問道。
談心伸出一只手，細長手指隔著玻璃逗弄了一下隔壁趴在貓吊床上的一只銀漸層，小貓立刻感興趣地湊過來，濕潤的小鼻子一聳一聳的，認真嗅著氣味，憨態可掬得非常可愛。
他“嗯”了一聲：“小動物都很可愛，我挺喜歡。”
“也對，我記得你把洛星河那只蜜袋鼯也照顧得很好。”沈由衷直起身來看著他，“它叫什麽來著？好像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。”
提起那只小蜜，談心笑容燦爛了一些：“大名洛燚（yi），小名四火，自從養了它之後，我們星河寶貝果然一飛沖天，很快就大火了。”
“看來養寵物對人的運勢有幫助。”沈由衷推門進去，“我也要考慮考慮。”
談心一楞：“？”
“你的運勢夠好了，還幫什麽幫？”他立刻追進了貓咖，想要打消這海王養寵的念頭。
沒長性的人別來禍害小動物啊！
沈由衷進了貓咖，按照提示語用免洗消毒液給手消了毒，並沒有率先動手，而是先打量起周圍的各種貓咪。
這會兒應該是到了飯點兒，顧客不算多，貓咪們大多沒在“上鐘”，有好客的貓看到有人光顧，已經主動地向他們走過來，企圖獲得貓條投餵。
談心也沒去摸貓，先站在介紹牌前看這些貓咪的介紹，其中有一些是店主家養的，也有一些是領養的被拋棄的流浪貓，跟他們“小狗大院”派遣流浪狗狗差不多意思。
“流浪貓是不是跟流浪狗區別很大？”沈由衷也在他旁邊一起看，故意問道，“流浪狗好像更親人一些。”說著指了指介紹牌上的幾只流浪貓，“我還以為它們會主動過來，誰知來的都是原住民。”
談心低頭看，發現沈由衷的兩條腿各被一只大胖貓蹭著，深色褲腳上已經沾了不少貓毛，這倆一只是大橘，一只是英短藍白，並不是被救助的流浪貓。
這兩只是店裏的“頭牌”，對人熱情有加，各自翹著尾巴圍著對方的腿玩“秦王繞柱”，這麽會撒嬌，平日裏肯定吃了不少投餵，難怪會長成煤氣罐罐。
不過為什麽沒有貓來蹭我呢？他有些好奇，難不成沈由衷還是吸貓體質？
談心並沒有跟他說起自己資助救助中心的事，但科普一下常識不至於暴露什麽：“貓狗本就是不同的性格，再具體到每一只，區別更大，不過貓貓本來就比狗敏感，也沒有討好人的習慣，流浪的生活很不安定，它們的警戒心就會更強一點。”
說著他指了指介紹牌上的一只三花，又道：“像這樣剛帶回來的、在野外受過傷的流浪貓，跟人類之間建立信任還需要一定的時間，因此這上邊也建議不要去主動接近它們，以免被抓傷或者咬傷。”
“但總得想辦法向它們示好才對，冷落在一邊並不是解決之道。”
沈由衷說著便到吧臺掃碼買了一支貓條，徑直走向了咖啡廳深處靠墻的一排木頭貓窩，介紹牌上所說的那只最兇的三花就趴在中層的一個格子間裏打瞌睡。
不知道是不是外國佬都愛作死，都喜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，這位也不能免俗，平日裏就愛玩各種極限運動，來擼貓還要專撿硬骨頭啃，談心覺得腦袋疼。
他緊緊跟上去，並不是擔心沈由衷被撓——反而樂見其成，好讓對方長長教訓——主要是怕貓咪應激，所以決定在旁邊監督此人的擼貓行為。
走到近前，沈由衷輕手輕腳地打開格子間的門，那只本來團成一團的三花小可愛立刻警醒了過來，擡頭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，大眼睛炯炯有神，神情十分警惕，喉嚨裏已經開始嗚嗚，離哈人只有一步之遙。
“你別嚇著它！”談心小聲提醒。
沈由衷當然不會采取過激的舉動，只是打開門，並沒有貿然去碰貓。
他知道，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，不能讓貓咪感受到任何的攻擊性，不然它會跑掉。
比如身邊這只。
說跑就跑，毫不留情，不用點“手段”很難再次接近。
沈由衷把貓條打開，擠出一點點肉泥，動作極為緩慢地遞到了貓咪鼻子前面，小三花喉嚨裏還嗚嗚著，但是粉色的小鼻頭已經開始使勁吸氣，應該是已經嗅到了食物的香氣。
談心沒吭聲，怕嚇到小貓咪，甚至屏息凝神，好奇這次“挑戰”能不能成功。
說起來，沈由衷還真是挺沈得住氣的，貓咪沒有反應，他就一直舉著貓條，動都沒動，被休閑西裝袖子包裹著的大臂隱隱顯出肌肉的輪廓，展示出了充分的力量感。
三花終於往前探了探頭，慢慢湊了過來，伸出粉粉的舌尖舔了舔肉醬，又往後退縮了半個身位。
沈由衷依舊沒動，只是極小幅度地用手指擠壓了一下貓條，擠出了多一點肉醬。
貓咪重新伸過來它的小腦袋，嗚嗚聲消失了，顯然比方才降低了一點戒備，開始大口大口地舔舐肉醬。
沈由衷嘗試著動作幅度大了些，比如稍稍把貓條收回來一點，小三花沒有警惕地退卻，而是跟著往前湊了湊，他把貓條拿出隔間，做出正在擠壓的動作，小貓也沒有後退，舔著嘴巴目光緊緊地盯著貓條。
他再將貓條遞過去，貓咪繼續大快朵頤，吃得非常開心，很快就把一整條都吃光了。
“我現在摸摸它怎麽樣？”沈由衷向談心征求意見，“該摸哪兒？”
談心覺得這只小三花並沒有介紹得那麽兇，可以進行下一步試探：“試著摸摸額頭。”他擡手在對方腦袋上比劃了一下，“就摸這裏，別亂摸。”
沈由衷從善如流，緩緩擡起手，幾根手指湊近正在舔嘴的三花貓，用指尖在它額頭上輕輕劃拉了兩下。
貓咪沒有抗拒，甚至向前湊了湊，談心連忙建議：“現在撓撓臉頰和下巴。”
沈由衷照著做，小三花果然瞇起了眼睛，露出了享受的表情。
談心在心裏頭嘀咕，這男的手上功夫本就了得，連貓都受用。
按照他的提示，沈由衷從摸額頭、撓臉，慢慢發展到了摸後頸、後背，拍尾巴根，三花一直沒有任何抗拒，趴平任擼，只是沒有翻肚皮，也沒有發出小摩托一樣的呼嚕聲，顯然還沒有徹底信任人。
不知怎麽的，它突然兩只前爪抱住了沈由衷的手，“嗷嗚”一口就咬了下來。
沈由衷立刻敏捷地縮回手，但小三花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動作嚇了一跳，立刻縮進了格子間的角落裏，驚恐地看著他。
“它為什麽會突然咬我？”他看著手背上被牙齒劃出的痕跡，十分不解。
談心覷了一眼那一道血痕，應該是被尖牙劃破的，無奈道：“它是玩得高興，不是真要咬你，這種情況你不應該抽手，而是大聲呼痛，它就會放開，你這樣動作幅度太大，它就會害怕了。”
“寶貝，沒事啊，別怕。”他沖格子裏的小三花輕聲道，“我們下次再來找你玩，拜拜~”
談心拉著沈由衷去洗手間認認真真洗了遍手，又去吧臺要了碘伏棉簽，掰開以後仔仔細細地沿著那道已經凸起來的血痕擦了一遍。
其實這些用不著他做，但他沒多想，就像照顧小孩子一樣自己完成了，塗完之後才覺得自己好像過於熱情，冷著臉把沈由衷的手丟了回去。
沈由衷一直觀察他，看到這“跌宕起伏”的情緒轉變過程，忍不住抿唇一笑。
貓咪果然都是難以揣測的，說翻臉就翻臉。
而性格像貓的人，顯然心思更覆雜一點。
小三花身體健康，各種疫苗齊全，沈由衷這點小傷養好就可以，不過店員還是再三對他們道歉，表現得有些緊張。
談心連忙安慰她：“沒事沒事，是我們自己要去和它玩的，責任自負。放心吧，我朋友這麽健壯結實，小小傷口不在話下。”
說完趕緊扯著沈由衷走了，像從幼兒園接走惹事的自家小孩。
“為什麽明明是我受了傷，但沒得到你的半點同情，反而好像犯了什麽錯似的？”出了貓咖，沈由衷好奇地問道。
談心低頭覷了覷他垂在身側的右手，那一道血痕確實有一點驚心動魄，心疼還是有點心疼的，只是自己跟狗子打交道久了，也常常會有這種小傷，並不會太在意這種事情。
他非常理直氣壯地說：“小動物又不是人，做什麽全憑本能，人主動招貓逗狗受了傷，一律按自找的論處。”
“也對，我記得網上有句話叫‘先撩者賤’，看來就是這個意思。”沈由衷若有所思。
談心沒接話，覷了他一眼，打探道：“你不是真的要養寵物吧？”
“為什麽不能？”這是他第一次探究自己的生活，沈由衷想順著話題多跟他聊一聊。
“養寵要付出很多精力，人跟人之間溝通都很困難，何況是跟不會說話、思維方式完全不一樣的動物，很多人都是一激動就買了貓狗或者倉鼠什麽的帶回去，後來發現照顧起來有很多麻煩事，小動物又不那麽聽指令，搞不好還會拆家搞破壞，沒了耐心便把它們給拋棄了。”
談心知道自己不該跟他說這麽多，但是不吐不快，這畢竟會影響到一只小動物的命運，能勸一個是一個。
“可這跟小動物有什麽關系呢？全都是人類不負責任所導致的，人不該這麽高高在上地隨便決定一個生命的歸屬。”
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，街燈亮起，配以旁邊店鋪裏亮起來的光，氛圍變得更加溫馨，這種光線下，談心的眼睛裏就像是被揉進了一把碎光，看起來那樣溫柔堅決，像是個心軟的神。
沈由衷不覺得他的話刺耳，反而在這一刻，好像更加喜歡了他一些。
善良顯然是一種魅力。
“如果不是在街上，我一定會吻你。”他直抒胸臆。
談心：“？”
方才還溫柔的眼睛瞬間因為惱火瞇了起來，他不爽道：“我在跟你說正事！沈由衷，你工作太忙，沒辦法陪伴寵物，不適合養寵，還是別想了！”
“如果家裏有了貓咪，我會常回去，多在家陪他。”
“呵，我看不可能，你有點時間不得去陪你的魚？貓和魚不能兼得！”
“或許我可以為他放棄別人。”
“這話你自己信嗎？小動物可不是試驗品，經不起你的嘗試！”
談心話音剛落，突然被拉進了旁邊窄小的巷子，被人壁咚了。
沈由衷一手掌心墊著他的後腦，一手撐在墻上，整個將他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。
窄巷裏光線陰暗，襯得他輪廓分明的臉更加立體而英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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